6.
周唯重新戴上手套,将润滑液覆满整手。
即便润滑剂质地柔和,对那上面的伤口刺激已经降至最小,为他治疗时,这个人的身体也在大幅度抖动,周唯不得不控制力度减缓动作,武文殊的手又不自觉地去握医疗车边沿的横梁,晃动之下,仅剩的几个药瓶也掉下去了……
叹口气,周唯无奈:“把手搭我肩上,再碎一个我这一天白干。”
武文殊乖乖地松手,搭上去。
周唯极尽所能地轻柔小心,尽管这样,他也知道武文殊疼得厉害,剧烈的疼痛让他除了痛苦得嘶嘶吸气以外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……
周唯放开下面,甩着又酸又累的手说:“你这样不行,闭上眼,自己调整一下。”
武文殊气喘吁吁,汗从鼻尖向下滴落,丝毫没有合作的意思。
周唯换过另一只手,侧身扶上武文殊的后背:“你配合我,我尽量让你舒服点。”
又抹了些润滑剂,看到武文殊慢慢把眼睛闭上,他手下多出了些技巧,毕竟他有过体验,更有经验,他知道怎么弄能让男人有情绪,有感觉……
……
…
过后,武文殊像刚蒸过桑拿洗过澡一样,全身湿哒哒地靠在周唯肩膀上,连周唯的衣服都沾染上潮气,衬衫下尽是一片片吸毒引起的过敏红疹,眼眶湿漉漉,有那么一两滴生理性的眼泪挂在睫毛,挤在眼角……
周唯看愣了。
武文殊发现投过来的目光,忙直起身,提裤子。
“让你叫你不叫,看把我后背掐的。”周唯皱眉去摸自己后面。
对方徒然一惊,赶紧侧头看去,这才发现周唯脖子后面被自己掐出来条条红印,严重的地方还出现血点。
尴尬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状态,武文殊语无伦次地致歉:“抱歉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是我不对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要是成心的,今晚走不了,明天就押你去医务处,”周唯低头摆弄药瓶:“别穿上,我得给你上药。”
武文殊立刻僵在那儿,犹豫几秒钟,他试着跟周唯商量:“大夫,能让我自己上药吗?”
执拗,奇葩,时而礼貌时而乖张,阴晴不定……周唯对他又惊奇又无奈,他也懒得再管他,于是说:“不想脱裤子就自己回去上药,三个月不能房`事,辛辣刺激一概不能吃,烟酒更不行,早晚上两次药,我再给你开几天口服消炎药,防止伤口感染。”
武文殊点点头,礼貌道谢,离开诊室。
**
武文殊走后,周唯把自己放空在椅子上。
他狠狠地捋了一把脸,对刚才治疗时自己的走神特别耿耿于怀。
他的性向他很清楚,而这个“清楚”也是上大学后才弄懂的,小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些不同,成年后才明白原来他是个GAY,只对同性有感觉,有冲动。
这个秘密一直深埋在心里,没敢跟哥哥周铮如实交代。
可即便他喜欢男人,他也不能对一个犯罪分子有想法!一时半刻,模棱两可的感觉也不行!!
大概也许似乎……
是憋太久了?
自从哥哥失踪,他没这方面的心思,跟魏鸣海也是草草了事,得过且过。
想起哥哥,周唯沮丧地趴在桌上,将脸深埋在自己臂弯中,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……
跟武文殊接触有一件事可以肯定,这个人对他没有任何异常反应,眼神单纯,一丝一毫的顾虑与杂念也没出现过。
他根本不认识他哥。
……
…
掏出烟放进嘴里,他站起来摸自己身上的火,余光中发现治疗室床上摆着一个烟盒,应该是武文殊掉落的,走过去拿在手里,他推门向外看……
这个人还是那个样子,仍然回到原来的老地方,旁边长凳上的年轻人也没走,像尊雕像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。
周唯瞟了眼急诊手术室的灯,还在亮。
锁门出来,他来到武文殊跟前,递过去一支烟:“想抽就抽一根,多了不行,那边有吸烟区。”
武文殊惊讶地顺着胳膊看上去,正看到周唯嘴里叼着一支,手里是他落在治疗室的那包烟。
“走吧,一起去抽会儿。”周唯催他。
**
这个深夜千载难逢。
周唯本想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接近武文殊,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和危险,但至少作为特情他需要做点什么,为他哥做点什么。
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他就是要把自己这张脸在这个人眼前好好晃一晃,他需要得到一些线索和讯息,只要这个人有一丁点不正常的反应,他就能知道他的仇人是谁,但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,他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不认识不等于没关系。
如果他干干净净,公安局又怎么会认定他就是此次贩毒制毒案的重大嫌疑犯?
吐出一口白烟,周唯将烟在指尖中弹了弹灰。
“第一次吧?”他问。
武文殊皱眉,不解。
“我觉得你挺生的,”周唯将烟气深吸入肺,眯着眼打量他:“下次别把春/药配在毒品里,爽不出来罪就受大了。”
武文殊嘬了口烟,没说话。
“你血液里冰/毒含量虽然高,衰减却很快,应该是口服的,剂量不大,上不了瘾,下次千万玩这个,毁人。”
武文殊烟抽得很急,没几口就剩下烟头,他扔到地上用脚踩灭,抬腿便走。
“喂!不是有灭烟器吗?!什么臭毛病?!随手扔进去不行?”周唯喊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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